第136章 137探听
第136章137-探听
阿索卡原本以为骑在战争兽背上会更冷一些。
她其实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期待什么感觉，毕竟她这辈子从没骑过龙（这里指代翁德伦的战争兽，其震撼感类似传说中的龙）。
灼热的蒸汽正从身下这头庞然大物的厚重鳞甲缝隙间袅袅升起。
每一次巨翅强有力的扇动，都带来一阵剧烈的颠簸起伏，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在短短几秒钟内就翻越了一座陡峭的山峰。
她把自己蜷缩在战争兽背部几根巨大尖刺构成的狭窄空隙里，双手死死抓住那如同老旧渔网般纵横交错、布满磨损痕迹的固定绳索。
她完全无法理解，那些翁德伦骑手们怎么能在这样颠簸的巨兽背上如履平地，甚至自信地站立行走。
有些骑手会象征性地抓着那几根简陋的缰绳寻求一丝心理安慰，而另一些则完全依靠自身稳健的步伐和支撑身体的长矛，在呼啸的狂风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不过，对从高空坠落粉身碎骨的恐惧，显然没能阻止阿索卡尝试模仿骑手的动作。
她正努力学着他们的样子，紧紧抓着绳索，她那托格鲁塔人特有的头角被强劲的气流吹得左右摇摆。
思库特看在眼里，心里直打鼓，只要阿索卡一个闪失，这恐怕就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你在害怕。”雷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别太担心，大部分时候，在你真正摔到地上之前，就会有人把你接住。”
“大部分时候？！”思库特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雷恩无所谓地耸耸肩，身体向后靠在一根粗壮弯曲的巨角根部，“我们总得学会飞行，不是吗？这头德雷克斯兽背上现在有十几个人，超过一半都体验过自由落体的滋味，你看他们现在不都活得好好的？”
尽管恐惧还在，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思库特忍不住问道：“那……你以前掉下去过吗？”
雷恩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的角色通常是负责接住别人，而不是自己掉下去，看到那边那些体型小一些的战争兽了吗？”
他指向远处几个盘旋的黑点，“我以前是骑鲁平兽的，不是这种大家伙，鲁平兽太小，没法让人站在背上，但斯克里夫兽和德雷克斯兽就不同了，它们能连续飞行好几天，穿越那些高海拔的‘氧气桥’，所以它们的骑手必须学会在飞行途中吃饭、睡觉。
如果你看到一个人在地上走路姿势有点奇怪，摇摇晃晃的，那八成就是长期骑乘德克森战争兽留下的印记。”
就在这时，范德上尉，这头战争兽的“兽主”或者说队长吸引了思库特的注意。
她刚才亲眼看到他在巨兽翅膀最边缘的狭窄部位表演着惊险的平衡动作，仿佛在刀尖上跳舞。
只要翅膀稍有扇动，他就会被轻易甩飞。
只见他与旁边一只体型较小、外形更接近猛禽的战争兽上的骑手快速交换了几个手势，然后才脚步轻快地跳回到中央的缰绳平台。
“邦特里！赫拉格斯赛斯兽朝达拉斯泰德方向去了！”范德一边大喊，一边用力拉动绳索。
他们身下的巨兽感受到指令，发出一声低吼，庞大的身躯不情愿地向右侧倾斜转向。
“通知奥阿尔家族的人去处理，”雷恩抬头回应，“然后降低高度，我们按原计划继续前往杰伦基地。”
“我猜赫拉格斯赛斯兽出现在这个区域并不常见？”普洛大师盘腿坐在相对平稳的兽脊中央，沉稳地问道。
“为了保障峰会安全，我们不得不缩减了日常巡逻的范围。”范德上尉刚解释完，附近一只德雷克斯兽突然收拢翅膀，像一颗出膛的炮弹般笔直地俯冲下去！它粗壮的尾巴在高速中猛烈甩动，带起一股强劲的乱流，正好扫过阿索卡站立的位置！
“哇啊！”阿索卡惊叫一声，瞬间被气流掀飞，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排狰狞的骨刺撞去！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柔和而强大的力量包裹住了她。
是普洛·孔的原力！
在无形的力量牵引下，阿索卡轻飘飘地落回了思库特身边。
“这次摔倒可不是我的错！”阿索卡惊魂未定地站稳，愤愤不平地抗议道。
“哈哈！这算什么！”范德上尉似乎完全没把乘客差点丧命的事放在心上，反而大笑起来，“真不敢想象在云层里飞行，更别说在暴风雨中飞行是什么滋味了！”
“在暴风雨里——？”阿索卡追问，随即想到关键，“那你们怎么抓得稳？你们又不是绝地！”
“死死抓住不放呗！”范德用力拍了拍身下巨兽粗糙厚实的鳞甲，“这老伙计可不管天气怎么样，我们只能相信它，用尽全力抓紧，祈祷它能带我们冲过去。”
阿索卡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两个翁德伦人，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此时，战争兽开始下降，下方广袤丛林那翠绿色的树冠迅速在视野中放大，其间点缀着大片大片紫红色的花冠，色彩交织成一片模糊的色块。
如果思库特胆子够大，爬到巨兽边缘探头向下看，她甚至觉得自己能伸手触摸到那些飞速掠过的树梢。
当然，更可能的结果是失去一只手。
“既然翁德伦人既不喜欢分离主义者，也不喜欢共和国，”阿索卡突然开口，目光直视着雷恩，思库特不禁有点羡慕朋友这种直来直去的勇气，“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加入战争？”
雷恩和范德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是只有多年并肩作战才能形成的默契。
然后，雷恩才转回头看向阿索卡，“为什么有人会为分离主义而战？有些人是因为信仰分离主义理念，更多人只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我呢？”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了几分，“我是为了阻止一些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在银河系里发生。”
范德低下头，用力拉扯着一根已经松散、快要散开的绳索，“我们快到杰伦了，我来准备降落。”
他最后猛力一扯，将那段磨损严重的绳索彻底扯断，看着绳头在风中迅速消失。
他站起身，走向控制位置。
雷恩则没有进一步解释他那番话的含义，只是把穿着靴子的脚搭在一块凸起的鳞甲上，闭上了眼睛。
思库特看着他，觉得他肯定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自在。
躺在这种布满尖刺和硬甲的“床”上怎么可能舒服？
她自己就感觉浑身硌得慌。
也许这些翁德伦骑手的皮肤天生就比她这种在城里长大的人要厚实得多。
普洛·孔看起来倒很适应，但他不能算，他是凯尔·多尔人。
“邦特里大人，阿索卡和思库特是值得信赖的，”普洛大师微微向前倾身，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我想你知道我此行的真正目的。”
“阿索卡？”雷恩的声音响起，眼睛依然闭着，“给阿纳金当学徒是什么感觉？”
话题转变得如此突兀，阿索卡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得一缩，差点被旁边的尖刺扎到，“学——学徒？呃……他人……挺好的？”
雷恩终于睁开一只眼睛，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她。
阿索卡心里暗暗叫苦，这个回答简直蠢透了。
“我是说——”她深吸了一口高空中冰冷的空气，试图组织语言，“他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关心别人得多，至少我知道这一点。”
“嗯。”雷恩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那你的训练呢？他教得怎么样？”
“什——你问这个干什么？”阿索卡立刻警觉起来，身体微微绷紧，“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在战场上跟他交过两次手。”雷恩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两次都把他打得很惨。”
他说得如此随意自然，阿索卡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炫耀，“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有进步吗？下次见面，我还能不能打败他？”
“你怎么可能从我这里得到答案？”阿索卡反问道，带着戒备。
“通过你的回答。”雷恩终于睁开了另一只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阿索卡完全看不透雷恩脑子里在想什么，内心感到一阵挫败。
“阿索卡，说实话就好。”普洛·孔温和地建议道，“绝地的教导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好吧，”阿索卡爽快地承认，“天行者大师……其实不太擅长教我，因为我不像他那样，所以……他安排我和克隆人士兵一起训练。”
雷恩若有所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那你呢，思库特？你的训练怎么样？”
“就是绝地学徒该学的那些东西呗，”思库特耸耸肩，语气带着点无奈，“感觉每堂课的核心内容都离不开‘耐心’两个字。”
下方广袤无垠的丛林逐渐被一片开阔、带有围墙的区域所取代。
区域中央矗立着一座古老城堡的废墟遗迹。
这里的建筑风格与首都伊兹兹的砖石结构截然不同，几十座由陈旧耐钢搭建的营房和运输载具在阳光下反射着暗淡的光泽。
穿着制服的士兵在基地内有条不紊地巡逻。
体型庞大的战争兽在一个类似巨大深坑的建筑里进进出出，显然那是专门修建的兽栏。
当他们乘坐的德雷克斯兽开始减速，准备降落时，思库特的胃也跟着猛地一沉。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和地面的震动，巨兽庞大的身躯重重地落在地面上。
它旁边停机坪上停着的小型穿梭机，在它的对比下显得异常渺小，形成了一种近乎滑稽的视觉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