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145野心
第143章145-野心
科洛桑，科洛桑星系。
科鲁萨星区。
银河共和国最高议长站在办公桌后巨大的透明钢窗前，神情凝重地望着科洛桑城市景观中错综复杂、川流不息的空中交通。
听到天鹅绒地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严肃的微笑。
“一个人可以拥有全银河系的权力……然而，一位议员说的几句话，就能改变数万亿人的想法，这难道不令人惊叹吗？”
“议长，可不是普通的议员，是帕德梅·阿米达拉，”共和国情报局局长阿曼德·伊萨德把这个名字说得像诅咒一样，“必须对她采取点行动了。”
阿曼德·伊萨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帕尔帕廷喜欢有野心的人。
有野心的人容易看透，容易上当，也容易控制。
这种人只为自己打算，无法信任别人。
但是，如果你能让他们相信你的目标和他们的大致相同……那他们就会变得很‘忠诚’。
不需要信任，只需要互相觉得有利可图。
这是一种……“你帮我，我也帮你”的关系。
最关键的是第一步，就是弄清楚他们想要什么。
这一步也是最容易的。
阿曼德·伊萨德很简单，就像共和国军队里其他那些妄想往上爬的蠢货一样简单。
和其他人一样，他费尽心机想爬到最高位，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撒谎、背叛，甚至杀人。
只要能短暂地体验一下整个银河系都在他脚下，数百万人的命运由他掌控的感觉……直到下一个野心家抓住他的脚踝，把他拉下来取代他。
但他和别人不同的地方在于，他能拿出成果。
所以帕尔帕廷很早以前就选中了他，那时帕尔帕廷还只是纳布星的一名普通议员。
帕尔帕廷承诺会帮他实现愿望，把自己伪装成另一个有野心的议员，但又足够狡猾，不把野心显露出来。
阿曼德·伊萨德知道了一个秘密。
这让他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好像参与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自己也就跟着变得了不起。
如今，帕尔帕廷议员成了共和国的最高议长，而伊萨德督察则成了共和国情报局局长。
这是一段非常有利可图的关系。
只要伊萨德能继续拿出成果，这关系就能维持下去……可惜，最近共和国情报局的表现实在不怎么样。
“阿米达拉议员可不是什么异类，局长，”副议长马斯·阿梅达干巴巴地说，“那是不是也要对奥加纳议员和莫思马议员‘采取行动’呢？”
“阿米达拉和奥加纳、莫思马不一样，副局长，”伊萨德在办公室里踱着步，“他们多年的从政经历已经磨掉了理想主义，变得现实了，他们是可以谈判的，但阿米达拉呢？从她踏进参议院议事厅的第一天起……尤其在她导师米娜·邦特里议员的教导下，她的决心反而越来越坚定了。”
帕尔帕廷缓缓坐到椅子上，双手手指交叉。
米娜·邦特里议员……
他听说过她。
虽然她的母星翁德伦位于内环，但她却是外环派系的狂热支持者。
按理说，她在内环或外环派系中都不该有太大影响力，因为翁德伦本身并没那么重要……
是她强大的个人魅力弥补了母星影响力的不足。
即使在人类同僚中，米娜·邦特里也显得很特别。
她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尊严，这种尊严只有在那翁德伦那种充满野性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女性身上才能看到。
当和你交谈的人能在握手时捏碎你的指骨，你自然会非常配合。
阿米达拉虽然没有翁德伦人那种……独特之处，但她从导师那里学到了骄傲和个性。
“如果你的部门没有严重失职，阿米达拉一开始就不会有现在的影响力，”阿梅达严厉地指出，“分离主义者的超级武器怎么可能逃过共和国情报局的眼睛？”
“它们没有逃过我们的眼睛，阿梅达，”伊萨德反驳道，“我们收到的每份报告都显示，这些‘超级武器’在战役发生前并不存在，战役结束后也消失无踪了。”
“你觉得这种话谁会信？”这位查格里亚族的副议长嗤之以鼻，“几十艘装备了毁灭级质量驱动器的战争舰，怎么可能在几个小时内组装好又拆掉？”
伊萨德举起双手，说出了共和国情报局局长绝不该说的话：“我不知道，但事实就是这样，关于这些‘超级武器’，我们唯一的证据就是小行星碎片和废弃的货船……对此，我们的特工正在调查，根据幸存战舰的能量读数，我们目前的推测是，分离主义者制造了一种基于复合牵引场的武器……”
“先别管那个了，局长，”帕尔帕廷打断他们的对话，示意他坐下，“那分离主义者的‘无畏舰’呢？它们肯定是真实存在的，对吧？”
“这……是情报工作的失误，”伊萨德承认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我们知道自由达科工程兵团在帕曼特星建造某种大型装备，但帕曼特对我们来说一直很难渗透。我们能拿到的所有记录都表明，大量重要资源被指定用于建造一支新舰队，我们现在明白分离主义者是如何掩盖这些‘征服者级’重型巡洋舰的建造工作了，下次再发现类似的线索，我们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下次没用了！”阿梅达把议长权杖重重地杵在地上，“那些‘重型巡洋舰’现在在哪儿？我希望你能给出答案，局长。”
“一艘在利安纳星系，另一艘在塞拉农星系……但这不重要！”局长坚持道，“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战争眼看就要结束了，必须立刻做点什么！”
阿曼德·伊萨德渴望权力。
他想为情报局争取更多资金，在政府其他部门获得更大影响力。
阿曼德·伊萨德以为帕尔帕廷想保住自己的政府，通过证明《紧急权力法案》需要延续，来延长他那早已超过正常任期的任期。
此刻，由蒙·莫思马领导的参议院派系已经在争论，是否该让议长下台了。
满足这两个愿望的途径是什么？
就是让战争继续打下去，直到他们的地位稳固到无人能撼动。
到那时，银河系最终变成什么样，就无关紧要了。
“好吧，”马斯·阿梅达打破了议长的沉默，“你有什么建议？”
“我们最大的问题是阿米达拉对全银河新闻网的影响力，目前，她是共和国的宠儿，”伊萨德冷酷的蓝眼睛在提到她时毫无波澜，“但如果她在和平峰会期间出事，让她成为共和国烈士……我可以安排一个‘分离主义的好战极端分子’来做这件事，她的死，是少数几件能扭转公众对和平努力看法的事情之一，同时也能解决现存和潜在的麻烦。”
“一个可控的政治对手是有价值的，局长，”阿梅达咬着牙说，“尤其是在参议院里。我不指望你能明白为什么。”
“还有上百名其他议员可以扮演这个角色，”伊萨德身体前倾，期待地看着议长，“奥加纳、布雷穆、莫思马、丘奇、费尼克斯……阿米达拉的倒下会是一个打击，但也能成为重新点燃共和国战火的导火索。”
两人停下来，等待议长开口。
帕尔帕廷把双肘放在桌上，十指交叉相扣。
帕德梅·阿米达拉的死……会很有用，如果能让人们相信是分离主义者干的……
这会让年轻的天行者陷入狂怒。
对分离主义者、对杜库伯爵的愤怒。
黑暗面会将他抓得更紧……特别是如果天行者让自己相信，她的死是他的错。
但现在动手还太早了。
帕尔帕廷针对民主的战争还没打完。
只要他还需要假装自己是民主的热情拥护者，就不能轻举妄动。
在这条微妙的界限上保持平衡并不容易，还得让整个银河系相信，他总是“遗憾地接受进一步扩大行政权力的必要”。
新秩序的建立、绝地武士团的毁灭以及天选之子的堕落，必须完美契合。
否则，其中一个环节出错，就会干扰甚至阻止其他目标的实现。
“阿米达拉还有她的用处，”帕尔帕廷示意阿梅达，表示同意他的看法，“她在参议院直言不讳的反对，是维持本届政府表面形象的重要掩护。”
“奥加纳和布雷穆的死不会产生同样的效果，”伊萨德警告道，“除非办公室能完全控制共和国的所有媒体，否则无法改变他们的立场，除非……阿米达拉受到分离主义者的袭击。”
“控制共和国所有媒体……”帕尔帕廷低声自语，“此刻整个银河系都在关注翁德伦。”
阿曼德·伊萨德眯起眼睛，“您的意思是？”
“我们在核心星域的舰队情况如何？”
即使这位局长感到意外，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兵力损失严重，而且，共和国海军正在全面调整编制结构，以弥补在科卢梅克斯战役中的损失，我们的舰队非常忙碌，如果您允许，议长，我来详细说明一下。”
“说吧。”
伊萨德略显僵硬地站起身，操作起议长办公桌上的数据传输装置和全息投影仪。
一幅详细的核心星域星图随即展开。
锯齿状的红线将航道和星区分割成各战区陆军司令部的辖区。
星图上布满了闪烁的光点标记，附着在星系标识上，并沿着超空间航道移动。
在科洛桑以南几秒差距处，一个不太显眼、容易忽略的光点正在轻轻晃动。
“最高指挥部希望避免我们的前线被‘瑟邦计划’击穿，”局长指着森塔雷斯中外环边境附近聚集的一堆光点解释道，“因此策略是能退让但不能崩溃，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从核心星域司令部向外环星系重新部署增援部队，您可以想象，核心星域的总督们对此很不满意。”
“参议院通过的《建军法案》紧急修正案，允许最高指挥部采取一切措施减少损失，”马斯·阿梅达粗声粗气地说，“总督们可以抗议，但他们阻止不了任何事。”
“完全正确，”伊萨德表示赞同，“他们已认定我们进攻屡屡受挫的主要根源，在于星区指挥部结构本身固有的不合作性。
这是《舰队重组令》，最近在战略规划议会以压倒性多数获得通过。
所有现存舰队的指挥权将集中收归共和国海军统一管辖。
实际上，这将军方的角色从法律上的权威扩展为事实上的权威，总督们再也不能把星区舰队当作私人玩物。”
局长把他的数据板放在桌上，屏幕上密密麻麻写满了《重组令》的冗长条款。
知道没人会仔细看，他迅速收回数据板，继续操作全息投影。
“为了整顿‘蔚蓝之矛’舰队，也就是现在的第十二前线舰队的糟糕状况，海军司令部已调动第一核心预备舰队和第六预备舰队为其补充兵力。”他一边说，全息图上代表舰队的标记一边沿着佩勒米安贸易航路和海迪安航路移动，导致核心世界的海军力量出现空缺。
“韦布林总督和特拉赫塔总督是绝不会同意这种事的，”伊萨德说，“但现在他们已没有发言权了。”
他们已没有发言权了。
这句话在帕尔帕廷脑海中回响，如同原力中的低语般不断重复。
随着舰队从各位总督手中收回，统一归共和国海军司令部指挥，那些曾阻碍共和国军事目标的官僚障碍终于被扫除。
而由于议长军事顾问委员会对中央军事机构拥有近乎绝对的影响力……《重组令》实际上已将整个共和国海军置于他的掌控之下。
离我的新秩序又近了一步。
整个参议院竟没有一丝反对的声音。
“所有新型‘轻盾级（Tectors）’护卫舰都已被指定调往前线，”伊萨德的手指在数据板上舞动，投影画面放大，展示出整个银河系，三个区域被高亮显示，“这是我们三条主要战线，北方第八舰队在穆尼林斯特的作战，第十八塞斯温纳舰队在萨卢斯特的作战，最后是第十二舰队在佩勒米亚的战线。”
“既然战争陷入僵局，前线不至于如此急需新型战舰吧？”
“共和国情报局已察觉到分离主义的新任最高指挥官也在重组他们的军队，塞弗伦·坦恩一直在议会推动《民兵法案》，并且获得了大力支持，该法案将要求分离主义星球提供更多军事力量，并将他们现有的所有舰队置于统一管理之下……议长，如果战争继续，局势将变得更艰难。”
塞弗伦·坦恩，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