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150袭击？
第148章150-袭击？
空气变得沉甸甸的。
它顺着思库特的喉咙往下滑，钻进她的长袍，紧紧黏在皮肤上，像裹了一层湿冷的膜，又像被某种看不见却异常顽固的力量挤压着。
直到她看清那些从垂直大道走来的战俘，他们头发脏乱打结，脸上沾满污垢，眼神却像刀子一样狠狠剜着这个世界。
思库特才真正体会到，这场被称为千年来银河系最大规模战役的科卢梅克斯之战，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科卢梅克斯战役的产物。
一眼望不到头的共和国囚徒。
他们眼中残留着对冰冷真空和绝望深渊的记忆，人数多到数不清。
队伍整齐却沉重地移动着。
打头的是军官，有的疲惫不堪，步履蹒跚，制服破烂褪色。
有的则强撑着，昂着头颅，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杜罗人、提列克人、罗迪亚人、扎布拉克人……一百多个曾为共和国效力的种族，此刻都裹在同样破败的军装里。
紧随其后的，是克隆人士兵大军。
清一色的面孔，穿着标志性的黑色贴身作战服，沉默得令人窒息。
虽然无法辨认每个人的军衔，但阿纳金在他们经过时，目光扫过每一张脸孔。
“阿纳金，”欧比旺轻轻吸了口气，肩膀微不可察地耸动了一下，“希望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可能变成绝望，这道理你明白。”
阿纳金似乎从某种思绪中被拽了回来，“我知道，但那条线在哪里？如果当初尤达大师没有告诉卢米娜拉大师要坚持希望，她现在会怎样？”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
“卢米娜拉大师……以为我死了？”芭丽丝的声音很轻，几乎被战俘队伍的脚步声淹没。
“她没有，学徒。”欧比旺转头看向她，语气肯定，“她从未停止过对你的信念。”
“但她没有找我。”芭丽丝低语，目光垂向地面。
一丝极细微的蹙眉掠过欧比旺的额头。
“我确信她找过，芭丽丝。”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芭丽丝没有反驳，但脸上并未显出信服的神情。
“广场那边肯定发现我们缺席了。”普洛·孔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仿佛刚才的对话并未影响他，“我们该回去见证正式的交换仪式了。”
“那个……”阿索卡把溜到嘴边的“无聊”两个字咽了回去，换了个说法，“我们不是应该警惕恐怖分子吗？”
思库特用力点头表示赞同。
站在那儿陪着政客摆拍确实乏味，更别提看着数千名战俘在众目睽睽下游行示众，这本身就让她心头蒙上阴影。
说到底，这不过是为全息网精心准备的表演秀罢了。
“我会回广场。”普洛大师修正了自己的提议，语气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芭丽丝，你愿意和我一起过去吗？”
这位米里亚兰学徒摇了摇头，“如果您允许，我想和天行者大师谈谈。”
欧比旺的眉毛微微扬起，“哦？既然如此，你可以和阿纳金、阿索卡留在这里，思库特，你跟我去巡逻共和国囚犯交接区。”
“那仪式现场就交给我了。”普洛大师点头应下。
没等其他人离开，阿纳金已经开始扫视附近的屋顶，似乎在寻找一个能居高临下俯瞰街道的观察点。
“芭丽丝，你想跟我说什么？”
阿索卡注意到芭丽丝的目光正带着探究落在自己身上，但当她看过去时，对方立刻移开了视线。
“天行者大师，”芭丽丝转向阿纳金，声音清晰，“我想感谢您，在阿特拉肯时选择相信我，您的信任，挽救了很多生命。”
“是你救了很多人。”阿纳金纠正道，目光直视着她，“该说谢谢的是我，你让我避免犯下大错，在分离主义者那边生存下来，坚守信念，最终回到我们身边……这绝非易事，如果由我来决定，芭丽丝，你完全有资格获得绝地武士的头衔。”
“您过誉了，大师。”芭丽丝微微低头。
“我是认真的。”阿纳金语气肯定，“说实话，我也不完全清楚委员会授予武士头衔的标准，过去有特定的试炼，但我的武士头衔是第一个主要依据战场功绩授予的，战争期间，委员会授予头衔的数量也大大增加了，所以我认为，他们很可能也会授予你。”
“你……我是说，”阿索卡忍不住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大家心头却没人点破的问题，“你是怎么加入分离主义者那边的？”
“是另一位绝地帮了我。”芭丽丝回答得有些出神，似乎在回忆，“他们告诉我，杜库要么把我交出去，要么杀了我，唯一的活路是交出光剑，假装我已死，然后加入星际舰队寻求庇护。”
“另一位绝地？还有别人？”阿索卡追问。
“还有不少。”芭丽丝的回答很简短。
“别问了，阿索卡。”阿纳金适时制止，语气温和但带着提醒，“我相信你也不喜欢被追问不想回答的问题，我也一样。”
“是，大师。”阿索卡应道，将目光转向周围的建筑外墙，仔细搜寻任何可疑的迹象。
就在他们经过一条光线昏暗的小巷时，阿索卡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画面。
一只戴着盔甲的手臂死死卡住她的脖子，光剑脱手掉落。
几乎是本能反应，她的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
当那只不知从何而来的手臂伸向她时，她闪电般出手，精准地抓住对方的小臂，猛地一拧，同时肩膀狠狠顶入对方腋下，借着这股力量将袭击者硬生生扳转过来，狠狠撞向旁边的砖墙！
她的另一只手臂顺势死死抵住对方的咽喉！
敌袭！
这个念头刚在她脑中炸开，光剑激活时特有的“嗡——嘶嘶”声就将她拉回现实。
阿纳金的蓝色光刃已稳稳点在那袭击者的眉心之间。
那是个皮肤黝黑、眼睛细长、棕色头发乱糟糟的女人。
“你是谁！？”阿纳金厉声喝问，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被那刺眼的蓝色光柱指着，那女人缓缓举起了双手，脸上毫无血色。
“等等！别伤害多诺！”另一个女人从巷子深处冲了出来，双手高举过头顶，声音充满惊慌，“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听我们说……！”
被阿索卡压制在墙上的多诺挣扎了一下，她立刻加大了手臂的力道。
这个翁德伦女人顿时剧烈呛咳起来，唾沫星子飞溅，艰难地喘着粗气。
“大师？”阿索卡转头看向阿纳金，寻求指示。
这时她才发现，芭丽丝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场突袭，她的注意力仍牢牢锁在远处行进的战俘队伍上。
“放开她，阿索卡。”阿纳金命令道，同时谨慎地将光剑的威胁目标在两个女人之间移动。
“看来真有恐怖分子。”阿索卡说着，从墙边退开一步，松开了多诺，她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看大家这么戒备，我还以为今天能平安无事呢。”
“我们不是恐怖分子！我叫斯蒂拉，她是多诺。”斯蒂拉把手臂举得更高了，卷曲的头发因激动而微微颤动，“我们只是想找个没人监视的地方和你们谈谈……这太难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你们擅闯限制区，还袭击了绝地武士。”阿纳金冷冷地指出，用光剑逼着两人退向巷子深处，“说你们不是恐怖分子都很难有人相信。”
“我……你力气比看起来大太多了。”多诺揉着脖子，嘶哑地说，一边往后退。
“这话我常听。”阿索卡回了一句，手按在了自己光剑的卡扣上。
“等等！”斯蒂拉急切地喊道，“至少听我们把话说完！”
“好啊，”阿纳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假装的轻松，“说说看，我凭什么不该把你们俩交给翁德伦军队？”
“因为他们会杀了我们！”斯蒂拉的声音因恐惧而拔高，眼中充满绝望。
“我觉得你可能有点反应过度。”阿纳金语气依旧平静，“如果你没反应过度……嗯，那你们就该更聪明点，别用这种方式。”
“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斯蒂拉几乎是哀求道，“绝地是我们最后的指望了！”
“我们来这儿是为了阻止像你们这样的人破坏和平。”阿索卡语气有些硬邦邦地插话，“你们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议会之类的地方？”
“不——我们想让分离主义者滚出我们的星球！”多诺忍不住喊了出来，声音带着翁德伦人特有的倔强，“不只是我们俩，伊兹兹城里很多人都这么想！那些机器人某天突然就来了，占了我们的城市，在街上耀武扬威！你们是绝地，不是吗？你们不是应该帮我们赶走他们吗？”
“我现在可一个机器人也没看到。”阿纳金挑了挑眉，环顾四周。
“等你们一走，他们马上就会回来！”斯蒂拉急切地补充道，双手紧握，“他们只是暂时撤走了！”
“那你们想让我们做什么？”阿纳金轻笑一声，带着难以置信的意味，“在我们正努力在人家地盘上促成停火协议的时候，去推翻一个合法政府？听着，回家去！忘了这事吧！我们在这儿看到的城市，人们都像平常一样生活，你们也应该这样，战争很快会结束，机器人也会永远离开。”
“他们不会的！”多诺激烈地反驳，眼中燃烧着不屈，“我们是翁德伦人，我们习惯忍耐，习惯坚持，但分离主义者一直在压榨我们。
他们推翻了我们真正的国王，扶植了一个傀儡，然后占领了我们的城市，就指望我们乖乖认命！
你们看不到这些，是因为我们太骄傲了，不想让你们看到我们的伤口，但分离主义者像慢性毒药一样，正一点一点地扼杀我们。
所以，求求你们，帮帮我们吧！”
阿索卡的心猛地一沉，紧张地看向师父。
如果……如果她们说的是真的呢？
翁德伦官方从未向他们透露过任何叛乱的消息，但话说回来，如果他们说了，这颗星球很可能就不会被选为峰会地点。
王室政府显然想避免节外生枝。
把机器人全撤出城市，给峰会制造一个美好、中立和平的假象。
等共和国的代表团一走，那些机器人就会带着更强的力量杀回来。
“那么，”阿纳金的声音沉了下来，光剑在昏暗的巷子里嗡嗡作响，蓝光照亮了他严峻的脸庞，“你们究竟想让我们做什么？”
“我们不需要你们替我们打仗！”斯蒂拉急切地解释，眼中闪烁着恳求的光，“主要是武器！现代的武器，还有训练！你们不必亲自参战，但请帮我们学会自己战斗！”
哈？
阿索卡心里咯噔一下。
这些人……没有任何训练？
那她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过那么多巡逻的守卫，溜进限制区的？